赤彤丹朱

[谭赵]重生 06

赵医生看过几本心理学的书就敢给安迪做心理咨询,给了翻过几本催眠解梦书的lo主撸袖子瞎编的勇气

以及,lo主找回了多年前天雷滚滚的狗血画风[写个文总会雷到自己也是没救了ಠ౪ಠ

====我是胡编臭编炸飞不管埋的分割线=====

“赵医生,我需要你解梦。” 

“说来听听。” 

“在我梦里,某一朝某一代,我是个江湖郎中,在山中采药,救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。那孩子受了箭伤,昏迷不醒,我带他回去给他治伤,他痊愈后做了我的药童。” 

“哦。” 

“然后,有大队人马找到我的药庐来,向我要这个孩子,说我拐走了他们的皇子。我说这完全是误会,你们把这些天的药钱和饭钱结一下,人随时可以带走。结果那孩子不乐意,说他这辈子都跟着我,再也不回京城。” 

“嗯。”

 “他说对我一见钟情,至死不渝。”

 拿着电话昏昏欲睡的赵医生抖了一下。

 “你在我宝贵的午休时间打电话来,就是为了让我确诊你是个恋童癖?” 

“不是不是,我听见他这么说也吓一跳,仔细看了看这孩子,就惊醒了。赵医生,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。”

 “......滚。” 

谭宗明在另一端笑起来,戏谑里隐隐有几分疲惫,几分不安。 

“我需要你为我解梦,另一个梦......我很担心,我梦到了安迪......一个噩梦。”

 “现在?”

 “越快越好。”

 “电话里说不清楚。我今天在病房,下班要晚一点,你晚上去我家,九点行吗?”

 “好。我去医院等你下班。”         

 
谭宗明第一次走进赵医生的书房。他也算赵医生家的常客了,但赵医生说书房是他的隐私空间,不对外开放,反倒让谭总好奇。谭宗明打量着这个干净整洁得近乎诡异的房间,环堵萧然虚室生白,没有任何装饰摆设,连书柜都是隐藏的入墙式。对此赵医生的解释是,把自己的藏书陈列在书房里,感觉就跟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陈列在标本室一样,于是谭总很识相地收回了打算拉开书柜的手,坐到了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。 

赵医生可坐的就只有那把电脑椅了。这把黑色的电脑椅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异数,仔细看来,居然呈一个手掌的形状,掌心正好托住赵医生的臀部。 

“很有个性的椅子。”谭总笑得和蔼可亲。 

看上去还挺舒适。赵医生点头,“朋友送的。” 

见他不打算再解释下去,谭宗明扬起了嘴角:“朋友的眼光不错。” 

赵医生裹在牛仔裤里的臀部饱满挺翘,线条优美,托在那张颇有幽默感的椅子里......呃,谭宗明饶有兴味地欣赏着。 

“这个朋友你也见过,”赵医生善解人意地满足他的好奇心,“人家为你寻访同类,你差点揍了他一顿。”

谭宗明皱起眉头:“你那个居心不良的师兄?交情不一般啊。” 

“算是前男友,”赵医生发现这把椅子太分散注意力,起身把它搬了出去,留给谭宗明一个背影,“人帅活好,体贴又有趣......分手了也是好朋友。” 

赵医生从餐厅搬回一把朴实无华的椅子,坐到谭宗明面前。 

谭宗明还怔在他刚才那句前男友里没回过神。

“这么说,你是个......双?” 

“也许是吧,”赵医生无所谓地轻轻一笑,“那时候年轻,想试试看自己是直还是弯。” 

遥想当年,这位醉心华夏文明的番邦师兄,对小赵医生和对老庄哲学同样痴迷一往情深。该老外用毛笔在洒金笺上写情书,说小赵医生“濯濯如春月柳,朗朗如日月之入怀”,小赵医生和他搞到一起胡混了一段也不算什么稀奇事。

“试明白了么?” 

“不知道。”赵医生微蹙着眉头似在思考,“大概还是要看遇上的是什么人,感觉如何。其他的都不重要。” 

谭宗明点点头,若有所思。安迪前几天堵着他盘问赵医生和小曲分手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,问得他惊诧莫名。22楼真是个奇妙的所在,连安迪置身其中都学会了八卦,而且八得如此一针见血。 

曲筱绡和赵医生的p分分合合安迪也是司空见惯了,可这一次小曲格外丧魂失魄。她在安迪面前信誓旦旦,说除非赵医生转变性向被男人上,她才认栽放弃他这个双面插座,否则她认定了他死磕到底。 

然而赵医生拿得起放得下,到头来看谁都云淡风轻。在他心里,他谭宗明算是什么? 

“老谭。”赵医生眸色清亮,坦坦荡荡笼住了他,“解梦之前,有一点要先行说明。解梦时你会陷入被我浅度催眠的状态,向我敞开你的潜意识,你会觉得我们之间十分亲密,甚至会有爱上我的错觉--这些都是正常反应,在解梦结束时就会消失。” 

谭宗明回视着他的目光,想说什么,却终究没有开口。

“本来,为你这种身份的人解梦,应该有第三方在场......” 

“不必。” 

谭宗明冷然发声,赵医生被他骤然打断,不明所以。 

“这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
“我说了不必,”谭宗明望向他的目光中竟似带了几分狠意,“我相信你。” 

他那一双薄唇在他眼前一张一翕,润泽美好,谭宗明有堵上他的嘴唇用力啃咬的冲动,想逼迫他吞回那些冷漠疏离的字句。然而他又觉得荒谬,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?他不是早已认可了赵医生对他的判断,承认自己是爱无能么? 

赵医生的声音依旧沉静如水波澜不惊。“我知道你信任我。这是我带你重回梦境并将你安全带回的前提。” 

谭宗明深呼吸,颔首认可。他靠在沙发上阖上了眼睛,让郁结的绮念从心头散去,放空身心,放松身体,跟随赵医生的引导。 

“现在,我们可以开始了么。” 

谭宗明接赵医生下班,一路上已经讲过了梦境的大概。这时,在赵医生一步步的提示下,他渐渐松弛了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,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与赵医生同步。 将自己的潜意识完全暴露,和他对话。 

“梦开始的时候,你坐着船,在颠簸起伏的海面上航行。那是一艘怎样的船?船上都有些什么人?海面上风景如何?”

“船很大。船上的人很多,来自各种阶层,很嘈杂。他们的衣着不属于这个时代......我的船舱在最上层,风大浪急,站在甲板上有眩晕的感觉。” 

谭宗明沉浸在梦境中慢慢回忆,语调平缓。

“当时的你心情如何?” 

“我告诉自己要镇定。但克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不安。我想下船。我要回家,我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,我要回去找。” 

“遗失了什么?” 

“我不知道......”谭宗明的声音低下去,“我不能下船。我必须乘这一班船去我该去的地方。这是任务。” 

“谁布置的任务?” 

“上峰布置的......也是他希望的。” 

“他希望什么?” 

“撤离。'大哥......你必须马上撤离......'” 

“'他'叫你大哥......他是谁?” 

“他......是谁?”

谭宗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他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,“他......我把他忘了......我竟然忘了......” 

还没有进入梦境最核心的部分,触及他的保护层就已经引起他强烈的抗拒。赵医生决定暂且搁置这个问题。 

“他是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,”赵医生温言安慰,“你会想起他的。” 

在赵医生的引导下,谭宗明的呼吸再次归于平缓。 

“我乘着船,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,这里一无所有,我独自一人。” 

“一无所有?” 

“头顶上不断有鞭炮响起,大概是新年。街道很窄,房屋破败,没有人。我提着行李箱,不停地走路,上坡下坡......” 

“不停地上坡下坡?是山区还是城市?” 

“城市。也是山区,”谭宗明的声音低下去,又激动起来,“是重庆。没有什么新年的鞭炮......那是1941年底,日军轰炸中的重庆。” 

“这是你......上一世的真实经历?离开家人,离开上海,去了重庆?” 

“没有家人。家人早就没有了。甚至连安迪也背叛了我。” 

“这个梦里,安迪是谁?” 

“我最信任的下属。最聪明,最能干,我在她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才华。” 

“她很会为你赚钱。” 

“不仅仅是这样。我们还是多年的好朋友,她是我最可靠的伙伴,我的家人。” 

“可是她终究背叛了你。她去了对手公司,还带走了手上最重要的项目和客户。” 

“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。”谭宗明喃喃自语,“任何时候我都相信她......” 

“那么,回到这个梦境,你想对她说什么?” 

谭宗明咬紧牙关一言不发。赵医生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,等待他松弛下来。 

“我对她无话可说,”谭宗明语声喑哑,疲态尽显,“我不会原谅她。” 

“你信任她,却不原谅她。”赵医生重复着他的话,“是什么让你觉得不可原谅?” 

“她的背叛伤害了她自己,最终让我失去了她......” 

谭宗明剧烈地颤栗着,无法抑制。赵医生走近他身边蹲下,握住了他的手。 

“你现在能看到她吗?她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?” 

然而谭宗明不再受他的引导。 

“我要去找她。我不停地走,我要在废墟中找到她,在这个世界化为灰烬前找到她......她在医院里。一身是血,躺在手术台上......”他断断续续讲述着刚才不曾讲过的梦境的结尾,“医生打开了她的腹腔,拿出......拿出......” 

谭宗明哽住了,他挣脱了赵医生的手,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呼吸急促。他强烈的情绪波动席卷了赵医生,他对他强自压抑的痛楚感同身受,他知道,他们已经十分接近谭宗明竭力掩盖的伤痛层。揭开保护层直达伤痛是十分冒险的步骤,内心最隐秘的伤痛骤然失去伪装和保护,也许会让个案陷入迷失甚至完全崩溃。赵医生调整着呼吸,让自己的觉知和谭宗明的潜意识同调,尝试着进一步深入他的梦境。 

“你仔细看看,医生拿出了什么?” 

谭宗明紧闭着双眼,拒绝面对那个鲜血淋漓的小小物件,然而赵医生音色轻柔,诱哄他将梦境拼凑完整。 

“是文件。”谭宗明艰难地呼吸着,“微缩胶卷,染血的微缩胶卷......医生,赵医生,救他......”

谭宗明全身发抖,汗如雨下,赵医生的安抚完全无效。他想引导他代入梦中安迪的视角分析这一情境的含义,可谭宗明深陷在自身的惊恐惶惑中不能自拔,只是不断喘息、低吼,重复着“赵医生,救他”,“你怎么敢,我不许你死”。

他身为上位者强烈的控制欲,加大了突破他心灵保护层的难度。仅一次解梦还不能突破他的心防,而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,也许今晚只能进行到这里,他必须立刻唤醒谭宗明,将他从梦境中带回来。

他半蹲在他身前,握住他的手腕,将他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里,力量柔和而坚定。

“谭宗明,安迪没有死,她不会死。现在睁开眼睛,给她打个电话,好吗?”

“安迪是谁?”谭宗明双目紧闭呓语模糊,在幻觉中浮沉,“谭宗明是谁?”

“你睁开眼睛,我告诉你。”

“不......我想再看看他,如果这就是他最后的模样......”

谭宗明再次挣开了赵医生的控制,双手虚虚地伸着,在空气里移动摸索。他碰到了赵医生的脸,一点一点试探抚触,终于将他的脸庞完全捧在手心里。

他的手冰凉粘湿。赵医生用自己的双手覆盖住他的,他的手温暖干燥。

“你在我面前,我却救不了你......我控制不了任何事,”谭宗明睁开了眼睛,眼里是深深的哀痛和绝望,“我就这样看着你用手术刀剖开了自己的腹腔,把血淋淋的文件放进敌人的手里......”

赵医生立刻发现了他话语中人称的转换。

“谁?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谁?”

谭宗明的眼神空洞。他失焦的双眼瞠视着他,不发一言。

“是安迪?还是赵启平?”

都不是。甚至......没有什么手术台,那是刑讯台。谭宗明颤抖着,无力地垂下头。那个名字沉甸甸压在心尖上吐之不出,谭宗明收回双手,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息。

“赵医生,谢谢你,”谭宗明面色苍白,“我想起了一些事......现在觉得好多了。”

“你是......”赵医生仔细观察着他的细微表情,“明楼?还是谭宗明?”

“谭宗明。”虚弱地勾起一个微笑,谭宗明向赵医生伸出手,想拉他起来。催眠和解梦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极敏锐的觉知,对心理医生来说是极大的精神和体力消耗,赵医生看似安闲镇定,其实比他更疲惫。

确认了谭宗明安然无恙从梦境中醒来,赵医生拍开他的手,长吁了一口气,放任自己躺倒在地毯上。

“下次再继续,还是你确定时间。卧室让给你了,晚安不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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