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蔺靖]不忘忧国不负卿 卷二 长相思 19
有声by @关公面前舞大刀
卓青遥一见飞流，眼中惧意难掩。行刺的那日，这孩子曾瞬间甩脱了他琅琊高手榜上排名第四的父亲，电光石火之间，自己已被他全然制住——时至如今，回想起那一幕，他依然无从置信。
站在这小孩身边的，是曾受他一剑的靖王。这被天泉剑刺中要害之人，不过五日，竟又若无其事地站在了他面前，对天泉剑嫡系传人卓青遥来说，实是莫大的嘲弄和羞辱。
他的六位同门师兄弟曾奉命刺杀，却无一生还。当萧景琰后背空门大露时，卓青遥那一剑出手，实已倾尽了毕生所学、全身之力。
然而直至锋刃入肉的那一瞬，他才真正明白了靖王的可怕之处。
“你本来有机会避开，”卓青遥直视萧景琰，目光冰寒似剑锋，“为什么不避？”
卓青遥此刻虽是坐着，看来无甚异样，全身的穴道却悉数被制，不仅为防他脱逃，更是防他自戕。萧景琰缓步踱至他对面坐下，执壶斟茶。
“我若躲了，下回还想请卓公子来府，又谈何容易。”
萧景琰神色疏淡，卓青遥的心却如堕寒潭冰渊。这五天来，他反复推演当时情境、各人站位、招式细节，想不透自己究竟错在何处。他们的计划并无漏洞，自己也并非学艺不精，那么唯一的可能是，靖王是有意将空门暴露给他，这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，他，天泉剑的少掌门，才是落入罗网的猎物。
“如果，那天你面对的不是我，而是家父呢？殿下也会冒险孤注一掷？”
卓青遥骤然发难，偷袭得手，然而剑锋甫一刺入萧景琰的身体，即被背脊肌肉紧紧夹住。萧景琰以血肉之躯生生受了他这一剑，可他手中的三尺青锋既不能再深入一分，更无法后撤而出。
剑宗祖训，人在剑在。宁可身死，也绝不可弃剑逃亡——而飞流身法之迅疾诡谲，远远超乎他之想象，只是一瞬犹豫，那可怕的孩子已掠至他身前，如幻影，亦如鬼魅。
卓青遥是剑客，不是杀手，天泉剑是武道，而非凶器。萧景琰呢？他是将军，更是赌徒，敢以生死下注。输了，殒命当场，若赢了，便能一举制住谢玉的死穴。
阵前杀敌，搏命者胜。若要杀人，先得学会受伤。迎上敌人的剑锋，利刃入肉的力道、角度、深浅，分寸拿捏稍有差池，便是万劫不复——如果面对的不是卓青遥，而是卓鼎风呢？
萧景琰淡淡一笑，饮了一口杯中茶。
“如果是令尊，我只怕阁下拖不住飞流。”
卓青遥哑口无言。剑尖刺入萧景琰的身体，得手如此轻易，卓青遥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惶惑，而局面逆转只在瞬息之间。那不可思议的孩子眉眼带煞，扣住了他执剑的右腕，出手如风，一路分筋错骨。
卓青遥如泥沙委地，全身大穴受制，四肢关节卸脱，连下颌都无法合拢。
飞流断绝了他自尽的可能。同样的伎俩，在飞流面前不会得逞第二次。
“卓某技不如人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，”卓青遥咬牙道，“要我背叛岳父，却是万万不能。”
萧景琰似是想笑。剑伤未愈，只得堪堪忍住，轻咳了两声。
何须他出言招供。他的存在，无论生死，本身就是谋刺亲王的铁证，而他的岳父宁国侯，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？
想明此节，卓青遥已汗湿重衣。
“此刻我还不打算把你交给悬镜司，”萧景琰语声平和，“不过，行刺本王因有燕人参与，如今在靖王府外警戒监视的，都是蒙挚亲选的禁军精锐。我们不妨打个赌，赌令尊会不会前来救你……或者说，赌谢侯爷会不会允许令尊来救你。”
卓青遥面如死灰。他不知道，有人来救和无人来救，哪一个才是他所希望，哪一个又更令他绝望。
“阁下领命行刺之时，谢侯说了些什么？是否告诉二位，无论成与不成，务必全身而退？”萧景琰笑了笑，紧盯着卓青遥的双眼，“于是，为感念谢侯的宽和也好，为不堕天泉剑的声名也罢，阁下与令尊，是否因此决意拼死一搏？万一失手被擒，当立时自戕，如之前的几位大侠一般？最好还能自毁面目……飞流救你一命，你就不谢谢他么？”
在一旁托腮静听的飞流，不屑地皱皱鼻子。卓青遥面上肌肉微微颤抖，咬紧了后槽牙也无法抑止。萧景琰所言句句是实，他却不愿承认。
“你最担心的，是被擒后会连累谢侯。然而，若我将你交给悬镜司，结果会如何呢？天泉山庄勾结外族，犯上作乱，罪行确凿。阁下想想，谢玉是该明哲保身，与天泉山庄划清界限，还是会甘受牵连，为天泉山庄陈情脱罪？”
萧景琰的话音轻缓柔和，不疾不徐。然而一字一句，敲在卓青遥心头，却不啻刀刻斧凿。
卓青遥何尝又不明白，一旦事败，宁国侯纵然难脱幕后主使之嫌，然而若太子力保，未尝没有化险为夷的可能。而天泉山庄的累世基业、令誉清名，却要因此毁于一旦。
“说吧，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说过，我想跟你打个赌，”萧景琰说得和蔼，目光却如利刃出鞘，将他一寸寸凌迟，“若谢玉顾念道义，出手救你，我就将你交给悬镜司，成全你们的翁婿之情；若他龟缩不至，你只好长住我靖王府，惟本王之命是从。”
从软禁卓青遥的偏院出来，已近三更。飞流沉默着拉萧景琰的手，触手冰凉。小孩不悦地瞪他：“吃药。睡觉。”
萧景琰捏捏他的手表示服从，小孩又补充：“蔺晨的药。”
月光下，飞流神色严肃，萧景琰脸一红。他该怎么解释，他藏着那半瓶药，只是留个念想？
一大一小正拉拉扯扯，却见列战英匆匆赶来，向萧景琰道：“宁国侯府上长公子又来了。规规矩矩递了名帖，除了问候伤病，什么也没说。”
萧景琰点点头，牵着飞流的手继续往主院而去。列战英跟随在侧，续道：“已经打发他走了，和前几次一样。”
萧景琰闲闲问道：“还是一个人来的？”
听列战英称是，萧景琰沉吟了一刻。言豫津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，明白此时理应回避，又或许，懂事的是萧景睿，不愿豫津为他为难。
“他若再来，问问他是自己来的，还是代侯爷来的，”萧景琰顿了一顿，又道，“告诉言小侯，卓公子在我府中平安无虞。让宫羽转告他。”
列战英面有难色，欲言又止。正此时，忽闻衣袂振风之声由远而近，一个清越缥缈的女声亦送入萧景琰耳中：“宫羽？有劳殿下惦念，可惜宫姑娘羁留悬镜司，传话一事，卑职可否代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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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总有姑娘问，阁主什么时候上线。
lo主也和看文的宝贝们一样，很希望看他们搞搞搞，然而第二卷主要还是走剧情。阁主已经超纲上线倾情演绎了一回爱情动作片了2333卷二戏份已经杀青(*/ω＼*)
这个文呢，开坑时就说过，是景琰自己努力为赤焰案平反的故事。而我萌蔺靖，最初是因为阁主的那一句“靖王自有他应该承担的东西，他也不是承担不起的人”。所以，阁主不会也不可能，像原著中的苏哥哥那样，为景琰谋划事无巨细，明枪暗箭全都挡下。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景琰保护景琰，但成事依然要靠景琰自己。
如果有亲质疑阁主戏份太少，我只能说，请看卷名(*/ω＼*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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